遨游在生命科学海洋中的张恭勤

上海同济大学生化工程副研究员张恭勤，30多年现代生物学的研究生涯中，锐意进取，勇攀高峰，取得多项重大发明成果，在国内外久享盛誉。

今年55岁的现代生物学专家张恭勤1955年毕业于北京大学生物化学专业。从七十年代起，他在中国科学院上海生物化学研究所人工合成核酸组主攻酶法合成方法，因成果卓著被同事们誉之为“福将”。而张恭勤总是摇摇头说：“笨鸟先飞呗！”

1982年 春，他在国内率先将核酸的基础理论研究转向人与动物病毒基因的应用研究。有一次，当他听说内蒙古羊羔痢是一种危害严重的传染病时，便写信给内蒙古有关部 门，提出联合开展防治羊羔痢病毒研究的建议。后来，张恭勤多次从繁华的上海城去茫茫的内蒙古草原，亲自了解羔痢的危害性。仅内蒙一地，每年因羔痢死亡羊羔 竟达100至200万头！每年产羔季节，内蒙全自治区在“抢羔”中，投放大量兽用甚至人用抗菌药物医治羔痢，但收效不大。因此，对张恭勤提出研究防治“羔痢病”的建议，内蒙古畜牧科学院领导十分感兴趣，他们热情地说：“如能解决这一难题，我们每年挑一万头肥羊运到上海，给上海市民尝鲜！”

1984年10月，张恭勤任同济大学医学系生物技术课题组组长。一天，偶尔听该系庞其方副研究员讲到用中草药治疗小儿秋季腹泻时，他便产生了用中草药制剂防治内蒙古羊羔痢的设想。对此，在场有的人不能接受。庞其方笑着说：“这是不可能的。人是吃粮食的，而羊却是吃草的1”但张恭勤却极力想试一试。经征得内蒙古畜牧科学院兽医研究所助理研究员张国芳同意后，他们便着手配制了有关药剂，并命名为“保羔一号”。第二年春，张国芳等便驱车奔赴内蒙古自治区乌兰察布盟达尔罕茂明安联合旗牧区，用“保羔一号”进行羊羔痢治疗试验。治疗的37头病羔中，治愈了21头，占56%。 这些病羔大部分是经过氯霉素、土霉素等抗菌药物治疗无效的，其中无效死亡的在服用“保羔一号”之前已经处于频死状态。这一结果的取得是破天荒的。有趣的 是，张国芳在给张恭勤的信中写道“在这期间，我本人亦患腹泻月余，用各种抗菌素磺胺制剂及各种对症疗法药物长期合用或分用均无效。后来，服用“保羔一号” 三次，很快痊愈又不复发，效果惊人！”并强烈期望合作开发该药物。

初战告捷，张恭勤便抓住契机，很快争取到学校科研部门的赞助，筹集了研究经费，正式立项攻克顽症“羔痢病”。1986年春，内蒙古的试验再传捷报，治疗200多头病羔，总有效率达76%，有的配方的疗效达91%。同时，还用该制剂治好了多头患细小病毒性肠炎的警犬。这些研究结果总结成文后，同年在四川省峨嵋山召开的“全国人兽共患腹泻病学术讨论会”上，张恭勤作了论文报告，报告中正式命名该药剂为“372止泻灵”。

春蚕浑身是宝  丝尽尚能利用

一个偶然的机会，张恭勤科研组增加了一个新的研究课题―蚕蛹蛋白的研究。1985年4月的一天，在景色秀丽的中科院上海分院大院内，经朋友热情介绍，张恭勤接受了河南省南阳地区科委委托，开展饲料用除臭蚕蛹蛋白的实验室小试研究。原来，该项目曾被国家科委列为“六五”攻关项目、河南省科委1984年 重点攻关课题，但时隔一年还没有结果。因此，当张恭勤蚕蛹蛋白研究上马时，有些人冷眼相看，担心会竹篮打水一场空。而一向好胜心很强的张恭勤全然不顾，精 心设计了一套试验方案与已有方法进行比较，并组织课题组成员与河南南阳地区科研人员共同进行比较。短短一个月结果证明，他提出的试验方案可行，并得到了第 一批无蛹臭蛋白产品。当时，中科院一位专家欣喜地说：“这是在我国得到的最白最好的一批蚕蛹蛋白粉！”一位河南来员立即写信回去报告：“几年未解决的这个 难题，生命科学专家张恭勤很快就给解决啦！”1986年1月，在河南省科委召开的专家评议会上，一致认为该项成果为国内首创，建议尽快安排中间试验，加速实现工厂化生产。文汇报还以“春蚕浑身是宝，丝尽尚能利用”为题报道了这一成果。中国专利局也接受了该发明专利的申请，同时授予专利权，从而引起了国内外的关注。

要知道，我国是一个丝绸古国，蚕茧产量居世界首位。缫丝后的主要副产物，占蚕茧70%的蚕蛹未进行有效利用。蚕蛹中蛋白质占干物质的60%，为优质动物蛋白，若能利用为食用蛋白，则不仅可创造可观的经济效益，而且会形成一个新的行业：即养蚕不仅有利于发展丝织工业，美化人们穿的服装品种，而且提供营养食品，改善人们吃的物质条件，从而使这一古老行业，焕发出新的光彩。

当时，北京市副市长孙富林特派人到上海，热切期望共同在北京市开发蚕蛹蛋白产品。张恭勤便立即与北京的儿童营养专家和有关食品厂签订协议，研制儿童食用蚕蛹蛋白饼干。1986年7月，首批试制成功的蚕蛹蛋白饼干通过专家鉴定，不久便在北京市东风市场出售，深受消费者的青睐，并荣获北京市儿童生活用品新产品奖。

“蚕 蛹蛋白粉用于儿童食品的前景如何？”由于市面上某些儿童食品吃后可能使儿童出现“性早熟”现象，蚕蛹蛋白粉会有这种副作用吗？为此，张恭勤边筹资与上海市 儿童医院和上海市计划生育科研所合作进行严格的动物试验。大量的实验数据都一再表明，食用蚕蛹蛋白粉不会引起这种现象，因而可以安全地用于儿童食品。

“蚕蛹蛋白粉质量如何？”张恭勤便支持有关单位依国际上公认的AOAC法对该产品进行营养学评价，证明该产品与牛奶蛋白相当，为优质动物蛋白。据有关文献记载，我国人民已有五千年的食蛹习惯，今天有些地方还保留有这一传统，在国外也有一些从蚕蛹制造食用蛋白的报道。就这样，我国第一个食品级蚕蛹蛋白合格证就诞生了，该产品获得了1990年国家级重点新产品证书。

与此同时，张恭勤副研究员还与上海、北京、武汉等地的食品厂合作，先后研制了儿童高蛋白饼干，运动员高蛋白饼干，高蛋白麦乳精，高蛋白乐口福等蚕蛹蛋白营养食品，受到了国内外专家和消费者的好评。

此外，张恭勤副研究员还与杭州动物园合作，研制出蚕蛹蛋白复合饲料添加剂，饲喂小灵猫后，可以使贵重的动物香料―灵猫香增产50%以上，且质量优良。这一国际首创的成果推广后，具有相当大的经济效益。他还与有关厂家合作，开辟蚕蛹蛋白制品用于制药与发酵工业的前景。这一切，有力地推动了蚕蛹蛋白技术实现工厂化生产的进程。

新兽药的诞生

一九八九年五月，张恭勤等人兴冲冲地来到了位于沈阳市皇姑区的公安部警犬技术学校，了解他们食用372止泻灵的效应，座谈中全体兽医一致认为，该药物防治警犬病毒性腹泻有奇效。原来该校警犬患病毒性腹泻发病率几乎为100%，死亡率高达50%。一般发病后采用保持疗法进行输液，操作繁杂，每头须用药40元左右，而且疗效很差。用372止泻灵后，治疗病犬200多头，每头服药2-3次即可痊愈，治愈率几乎达到100%，且操作方便，每头药费不足10元。

一九八九年，内蒙古畜牧科学院用372止泻灵治疗患病毒性腹泻水貂3，000多头次，治愈率达90%以上。

一九八九年，新疆兽医防疫总站用372止泻灵治疗患病毒性腹泻牛犊，效果亦极佳。

同年，吉林省长白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科研所的驯养野生珍禽“飞龙”时，流行不明原因腹泻，药物无效死亡率达100%。使用372止泻灵后，止泻率达95%以上，治愈率为40%

……

总之，372止泻灵的神奇试用效果，促使科研组加快速度。经庞其方教授联系，解放军兽医大学研究所殷震教授牵线搭桥，由张恭勤落实经费安排开展了比较系统的动物感染与防治的模型试验，同时又与新疆兽医防疫总站联合开展了牛犊病毒性腹泻的防治试验。结果都证明372止泻灵治疗动物病毒性腹泻十分有效。之后，张恭勤及时总结经验，并在1990年10月烟台举行的中国畜牧兽医学会“全国猫狗疾病学术报告会”大会上作了报告。该报告荣获中国畜牧兽医学会颁发的优秀论文证书。

一九九零年十一月，上海市科委组织了“新兽药372止泻灵鉴定会”。据介绍，我国大中牲畜（马、牛、猪、羊等）每年因腹泻死亡就达2亿头，损失巨大。若使用372止泻灵防治救活其中的30%，则药资为6亿元（每头平均10元计），挽回经济损失数十亿元。此外，鸡鸭等家禽数量更是大中牲畜头数的3-4倍，还有各种皮毛兽等经济动物与伴侣动物。因而国内外市场十分广阔。在鉴定会上，我国著名的畜牧兽医专家刘瑞三、殷震、蔡宝祥等一致认为，该项成果填补这一领域的国际空白，并建议尽快安排投产。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张恭勤在改革开放的十年里，先后参与了国家重大科技攻关项目，国家与上海市自然科学基金项目等研究，共获得二项国家发明专利。他还在国际国内重大学术会议和刊物上发表论文60多篇。他的科研成果，小儿轮状病毒亚群研究、食用蚕蛹蛋白、372止泻灵、小灵猫坛香灵等曾获8项省(市)以上科技进步奖、优秀发明奖、专利实施奖、全国“星火杯”发明创造奖与优秀新产品奖。